軌道外的人生

巴士開往一個不知道終點的地方。越開離城鎮越遠。雖然明明不是在熟悉的土地上，卻感覺這一路幽暗的路燈，上下車的乘客，這樣的情節多麼熟悉。

我說我有點暈車。你說閉上眼睛睡會吧。到了你會叫醒我的。我聽話地閉上眼睛，夜晚略涼的冷空氣撐開毛細孔的感覺更加明顯了一些。拉一拉披肩，司機播了一部老電影，車廂裡有劇裡人物對話的聲音。

胃持續不舒服。路越深。睡不著索性睜著眼睛看看一路風景。你倒是睡著了。往你瞄去一眼，覺得有時像個孩子一樣耍賴任性的你真是美好。不認地哪裡都能很快地睡下。可我呢，在誰的面前都有深深的自卑感。

這一路和家鄉的路沒有太多不一樣。抵達終點站的時候夜已全黑，那是和家鄉差不多的小鄉鎮，這一晚你說你沒有預約到下榻的地兒。想要入住的民宿一直沒找到預約的方法，問了車站的小哥他說那是在半山的民宿啊，這個點早就沒有車子能夠上山，況且半年前就不開放。

我和你對望一眼，你繼續問另一個想要拜訪的據點，看看有沒有可能到那裡尋求一點幫助。然後我們就拖著各自的行李箱開始走在空無一人的小鎮街道上。

你問我怕嗎？我認命地打開導航帶路，這種事情如果不是和你在一起，大概是我一輩子也不會有的經歷。

未知就在那裡。四周的房子都暗了燈。被改造成文創據點的舊車站在夜裡就只是一座看不出什麼的舊車站。你興致頗高地逛了起來，我有點累了，依著等候區的座位坐下，心裡想著搞不好這會是一次流落街頭露宿在外的初體驗。

但後來我們還是找到了一處落腳的地方。在夜更深之前。